耶梦加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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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回三国老家了 终于找回了密码

【绿红/Halbarry】如果在冬夜,一个旅人==Ⅺ==

 这是一个充满恶趣味的说明:

其实我对世界的设定是女孩子,但他们之前把世界称呼为他是因为塞叔说是“他”……因为世界是用男孩子的形态去见塞叔的233333



 



 




 

“我知道,他对你撒谎了。”

哈尔说,“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他正在对你撒谎,赛尼斯托!他在利用你!”

 

回答他的是赛尼斯托不屑的冷笑,他冷冰冰地看进哈尔的眼睛里。

“乔丹,这时候的花言巧语来得太迟了,我是不会相信这样的说辞的……是你在选择放弃这个世界,是你在伤害所有人。所以别再为自己的逃避寻找理由了,我建议你,应当静默地选择死亡。”

哈尔厉声打断了他。

“不!”他皱着眉头看着对方,试图做最后的一次顽抗,“赛尼斯托,你感觉不到吗?这个世界正在蚕食你的意识,他在用他的想法改变你!……你不会变成什么新世界的神,因为根本就没有什么这个世界的神——”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愚弄你,但无论你做什么都无济于事,因为这个世界已经是个活物了!而这个活物!他在欺骗你!”

“……他只是个想要活下去的活物,”赛尼斯托冷冰冰地说,他显然已经拒绝继续交谈了,赛尼斯托挥动着手中金黄的光,它们如同空气中洋溢的粉尘一样在他的身边聚散成型,然后那些金幻化出了克拉肯的模样,它巨大得几乎看不见边际,缓慢闪烁着挥动着硬翅,卷起凶猛的风。

 

那些风如同刀刃,一点一点地划裂哈尔的外套和皮肤——但哈尔无所畏惧,他捏紧了手中的绿宝石,他必须做点什么,这能够和赛尼斯托对抗的力量。

哈尔向来是个相信直觉的人,每当他走投无路的时候,他都会凭借本能为自己做出选择,他从不妥协,也从不放弃,因此他从来都会赢。

 

所以哈尔又一次做了选择。

他松动了一下手指,将手中的绿宝石朝着赛尼斯托掷了出去。

 

然后是两种颜色的光撞击在一起,剧烈的闪烁让所有的色彩都混杂成了一团,紧接着全都变成了耀眼的白——哈尔觉得自己几乎要失明,他本能地闭上眼睛:仿佛是无数的气泡在炸裂,那些微小的、嘈杂的声音在一瞬间通通汇入同一个声道,它们交织在一起爆发出剧烈的轰鸣。

 

在震天动地的巨响之后,那些白光消失了。

 

无尽的黄光仍旧包裹着赛尼斯托的身体,这让哈尔看不见他的表情——绿宝石在他手中缓缓升起,划出一道扭曲的弧度来。然后那些迷雾渐渐消失,金色的耀辉重新笼罩在赛尼斯托的身上。

尖耳朵的男人偏了一下头,他仿佛初次见面一般地盯住了哈尔,然后他朝着他轻微地点了点头。

 

哈尔脑中名为直觉的警钟长鸣。

 

“你不是赛尼斯托……”

哈尔肯定地看着眼前的这个人——这个“赛尼斯托”,正在微笑着,他眯着眼睛盯着哈尔,仿佛是第一次看到玩具的婴儿一般,露出了赤诚的热烈来。

这个“赛尼斯托”终于大笑出声。

 

“所以这就是你欺骗他的原因?你想要实体?”哈尔对他嗤之以鼻,“给我……从他的身体里滚出来。”

然而对方却没有停止发笑,他仍旧用那种新奇又好整以暇的目光注视着哈尔。接着他终于开了口——那当然不是赛尼斯托的声音,那声音既不是男人的,也不是属于女人的。那是各种各样的声音的组合:男人的、女人的、老人的、孩子的、健康人的、病弱者的……他们的声音千奇百怪、此起彼伏,混杂在一起交织出这场奇异的混响来。

 

“我一直期待着我们真正的见面,”他说,

“就像我一直计划着的那样,最终这一切都会到来。”

“这一切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他用期许的眼神盯着哈尔。

 

“……父亲。”

他这样叫他。

 

“闭嘴,”哈尔厉声打断他,“别这么叫我,别说得仿佛我有多期待你的出生似的。”

 

“这真是奇怪,”这个世界对他的恶意回报了温柔地微笑,“你促使我诞生又要否定我的存在……是因为我已经背离了你的理想了吗?父亲?”

他这样说着,仿佛是并没有愤怒的样子,但哈尔知道这只是错觉:他正占据着赛尼斯托的身体呢,天知道他还能做出些什么来。

“……因为我根本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哈尔厌恶地回答他,“如果我知道只是因为我许了个愿机会变成这样!我当初死的时候一定闭嘴好吗!还有,别再叫我父亲了!”

 

世界用赛尼斯托的脸止不住地笑了起来,甜蜜的表情让哈尔几乎不寒而栗,“哦,可不只是愿望这么简单的……

他用手捂住了嘴,咯咯地笑出了声,哈尔觉得自己有点被恶心到,他忍不住地偏过头去,“这一切从来都是有代价的,但你正在试图把代价夺回去——”

“我说了我不知道什么代价,我对着一切一无所知……”

 

“你在尝试和巴里·艾伦重新建立关系,”他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又露出一副厌恶的神情来,“……而这段关系,你已经作为创造我的代价交付掉了。因此这是,不被允许的。”

 

“所以呢?”哈尔冷酷地嗤笑起来,“你觉得把我完全地抹杀掉就能维护这个世界的稳定了吗?……或者,像你想做但不能做的那样?杀了巴里?”

世界忽然露出了了然于胸的表情,他有些懊恼地皱了皱鼻子,理所当然地回答道,“啊,是的,我确实曾经尝试杀死巴里·艾伦……但后来发现我失败了。”

“因为你已经是个活物了,”哈尔冷冰冰地看着他,“而活物是不能触碰佩利冬的。”

 

他又一次用赛尼斯托的脸沮丧地点了点头,“诚如所言。”

但是世界紧接着又打断了哈尔的思绪,“但是父亲,你必须相信我,”他诚恳地注视着哈尔,“我从来都……不想杀了你。我并不想伤害你,我只想和你聊聊。”

 

哈尔深吸了一口气,他强制自己平静下来,而不是怒火焚天地和这个世界的存在对话,“从赛尼斯托的身体里滚出来,我们还有交谈的余地——现在这样,一点都不有趣。一点都不。”

“是吗,我倒是觉得,挺有意思的,”他又一次咯咯地笑了起来,“占据着你朋友的身体,会让你心存顾虑——不管他做了什么你仍旧十分关心他的安危,不是吗?”

“那是因为你欺骗了他!”哈尔龇牙咧嘴地怒吼着,“现在!给我从赛尼斯托的身体里!滚出来!”

 

他又一次亮出了戒指,“既然我是你的创造者,那我一定也能毁掉你。”

 

“不,你不能。”

那世界笑得更加卖力起来,“因为你不会这么做——你并不想真的杀了我,不是吗,父亲?”

哈尔皱着眉头看着他,脸上是纯然的怒火,“我会,只要你是真的想伤害谁的话。”

 

对方终于低下头去收敛了笑容。

世界静默良久。

然后他又一次抬起头来看着哈尔,他又一次地微笑起来。

 

“好吧,”他妥协地说道,“……反正赛尼斯托替我拿到了绿宝石,他对我来说已经没用了。”

 

>>>

 

白色的光从赛尼斯托的身体里挣脱而出,哈尔企图去接住对方下坠的身体——但那速度太快了他跟不上,有无形的白网以肉眼几乎不可见地速度张开,它们将哈尔完全与其他人阻隔起来。哈尔看见基洛沃格冲了上来,对方变出的云朵堆足以让他安全地降落——他终于又抬起头来。这一次他终于可以真正地面对对方,真正地面对,这个真正的世界了。

那些白色的、耀眼的光在旋转闪烁着,它们又一次地汇聚成一团,最后如冰一般凝结——这完完全全是透明的、夺目的、闪着绚烂光芒的。

最终终于呈现出一个穿着漂亮长裙的,小女孩的模样。

 

哈尔怒极反笑,他咬牙切齿地握紧了拳头。

“不得不承认,你在激怒我这方面,很有天赋。”

他这么说着,

“为什么要变成海伦的样子!”

 

小女孩抬起头来,她奋力眨巴了一下眼睛,随即露出了伤感的表情,“我以为你会喜欢?……你应该是很喜欢孩子的,不是吗,父亲?”

“所以更加讨厌你变成这样。”

哈尔残酷地说明。

 

小女孩翻了个白眼,她忍不住地朝着哈尔挑起了眉毛,“这并没有意义,我有做选择的权利。就像你说的,父亲,我是个活物,我有资格选择我想变成什么样。”

“……那我也有资格离开这里,不是吗?”

哈尔冷漠地看着他。

 

“把巴里还给我,然后,让我们离开这里,”他继续这样冷冰冰地说道,“这并非什么困难的选择,对你而言也没有损失。”

女孩的表情忽然变得严肃而沉静起来,她用一种几乎难以置信的眼神盯住了哈尔,她咬紧了嘴唇,最后用颤抖的双手无助了脸。

“不,”她的声音带上了一种缓慢的悲伤,“我以为你会明白的……在我为你做了那么多的情况下……父亲……我以为你会懂的……”

 

哈尔以他绿色的巨拳向女孩挥去——然而在就在接触到她的瞬间,那些绿色的光应声而碎,剧烈的震动打击着哈尔的肌肉,让他的胳膊生疼。哈尔忍不住喊出了声,

“啊——”

他紧紧握住了自己的右臂,“我不会理解!我这一辈子都不可能理解!我不能!也不会!生活在一个谎言里面!”

“……哪怕这个谎言是你的希望?”

女孩的眼光从指缝之间透出,她用期待又索瑟的眼神看向哈尔。

 

“我从来没有希望过这种东西,”哈尔怒气冲冲地说,“我是许过愿望,我不想死——但是听着,不想死的前提,和活在一场虚幻的谎言里面!是两码事!我从不希望自己生活在谎言和被控制之中!如果你非要我在死亡和谎言之中做个选择的话!我想我只会选择死亡。”

 

女孩终于忍不住地啼哭出声了。

她先是小声呜咽着,紧接着终于抬起头,她嚎啕大哭,银白色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然后它们滚下,跌落在无形的网上,形成一个个完美的小王冠来。

“为什么?”她哭哭啼啼地问道,“活着难道不好吗?这明明是……你喜欢的世界的样子,这明明是……你喜欢的生活啊?就在这样的世界里生活下去,和我在一起……不好吗?”

 

“是的,这不好。”

哈尔笃定地回答她,

“这一点也不好。”

 

“因为一万个美丽的谎言都比不上可怕的现实,”哈尔终于平静了下来,他这样告诉这个因为他所诞生的小姑娘,“真实的前路也许荆天棘地,也许刀山火海,但他们,都是真的——我选择拥抱这样的真相,哪怕真相会杀死我,那么我就应该坦然接受死亡,就像我需要坦然接受的真相一样。”

 

“但是你,”他轻缓地飘到了女孩的身边,伸出手去抚摸对方的头发——那头发是白色的银河一般的雾气——女孩抬起头,她可怜巴巴地看着哈尔,哭声也逐渐变小,但她仍旧在抽泣着,“你是虚假的,宝贝。就算你如此甜美可爱,就算这个世界这么善良而美好,那也不是真实的……”

女孩伸出手去,她抱住了哈尔的腰——哈尔妥协地任凭她拥抱自己。她小声地啜泣着,断断续续地说,

“可是……你喜欢星星啊……”

 

“我是喜欢星星,”哈尔坦诚道,“但那并不是个梦啊——如果前面的道路只有死亡,那我会选择死亡。更何况死亡之后会有新的重生,不是吗?我会再次醒来,去面对全新的,真实的人生……而你所创造的,那些遥远的无法抓住的东西,并不是我逃避真实的借口。所以,我和巴里,我们都没有理由留在这里,留在这个温柔的梦境里。”

 

“……真的?”

女孩抬起头来,她伸手去抹了抹眼睛,眼神闪烁地看着哈尔。

 

哈尔点了点头,“真的。”

 

她又一次地低下头去。但紧接着,小女孩忽然尖叫起来,她猛地推开了哈尔——绿色的骑士踉跄着最终跌倒,他看见女孩终于停止了哭泣,她的表情变得愤怒而扭曲起来,她的头发像火焰一样燃烧着——然后她冉冉升起。

 

“你撒谎。”

她用严厉和失望的眼神盯住了哈尔。

“外面的那个世界……那个所谓的真实世界,那个世界那么糟糕,到处是欺诈、凶杀和战争!”她激动得近乎语无伦次起来,她的双臂也如同火焰一样开始燃烧,她的身躯不断膨胀,“你却还是想要那个世界?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这由不得你不相信!”哈尔大喝着反驳她,“我并不想要这个世界!我并不想要你!”

 

女孩张开嘴大喊着。她的尖叫化成了火焰,焰柱直冲向哈尔,他不得不高速移动着躲开——女孩的身体已经变成了透明的赤红色,她完完全全地化为一团熊熊烈火。

 

“……对,你说的没错,”她愤然而冷酷地说,“既然你想要那个残酷又冰冷的真实世界,那么我就会加倍地奉还你——我已经拥有了绿宝石!只要拥有这样的力量,就没人能阻止我了!……我现在,能够毁掉那个真实的世界!而接下来,这里,这个你创造出来的世界,就是唯一的、美好的东西了——等到了那个时候……”

 

她终于又一次展露出纯真的笑脸来,

“那个时候,这里就是唯一的真实,而你,也只能在这里!继续过着这样单纯而美好的生活——和我在一起。”

她高举起右手,绿色的石头在她的手中高速旋转着,光芒刺目。

“相信我,这对你来说是最好的,因为那个世界……那个真实的世界,根本不会考虑你的感受。

“……只有我,希望你幸福。”

 

“不!”

哈尔厉声冲了上去,他要阻止这一切,他必须这样做。那些关于真实的回忆在这个瞬间同时冲上了他的大脑:他看到父亲的死亡,他和母亲的争吵及离家出走,他的侄子侄女们正围坐在他的脚边,他和奥利的公路旅行,他和卡萝尔又拥抱又争吵的分手;他第一次在酒吧里遇见的巴里……

 

以及他的死亡。

 

这些所有的一切,都不可能被摧毁。

他必须面对的一切。

没有人能阻止他去面对属于自己的命运。

哪怕是全世界也不行。

 

哈尔这么想着,他终于冲上去——女孩已经化为了燃烧的火焰,烙铁一般的温度让他的手剧烈地疼痛起来但他全然不顾地抓住她,把她奋力地往下拽着。哈尔必须阻止她,他必须这么做。

那团熊熊的烈火尖叫起来,“放开我!”她的身体化出无数的长鞭,它们接二连三地抽打在哈尔的身上——灼烧和疼痛相伴着汹涌而来,哈尔咬紧了嘴唇,他更加用力地抓紧了这团火焰,死死地抱住。

“……这可不行,”他艰难地说道,“我不能让你去毁灭那个世界,我不能……”

 

他终于完全抓住了这团火焰——哈尔大口地喘着气:炎热和疼痛几乎让他筋疲力竭,他的肌肉全然地紧绷着,火焰仍旧在尖叫,哈尔恍若没有听到一般,他大声喊叫起来,将这团烈焰奋力向着下撞击而去。

 

无形的空间终于划开了一道口子,那团火焰仍在凄厉地尖叫着,企图逃脱哈尔的桎梏,但棕发的骑士仍旧粗暴地裹挟着她,一下下地撞击着空间的底层。

 

“我不能……让你去毁灭那个世界……”

 

最后,那条缝隙终于碎裂了开来——在缝隙的那一头,仿佛是无尽的黑,又仿佛是宇宙中最绚烂的银河,无尽的、多彩的光在这条缝隙之中优雅缓慢地流动着,而黑是它们最终的源头。

……然后哈尔看见巴里,他的佩利冬,正在这条缝隙之中,朝着他挥手。

 

这是时间的裂隙。

哈尔终于明白了过来。

 

她,这个世界,将巴里囚禁在了时间的裂隙之中。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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