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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王兄弟】砂时计(亲情向,短篇一发完结)

【阅读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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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的事情要说三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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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王兄弟】砂时计

 




奥姆没想过他会就这样死掉。

 

事实上这是不可能的,他是亚特兰蒂斯的王子,水是童年唯一的玩伴。它是温和的是暴怒的精灵,但惟独不可能是他的死亡天使——他不可能如泡沫般飘零在孤独的海面上,就如同小丑鱼不可能死在海葵的触须之下一般。

 

这一切的罪魁仍旧是地表人。是的,贪得无厌的地表人,制造了钢铁的怪兽企图霸占根本不属于他们的领土。而他们的钢铁怪兽摆动着尾鳍,撕扯开奥姆的鳞甲和皮肤——海洋在哭泣在尖叫,等待着若有一天咆哮着毁灭一切——奥姆在心里这样暗暗期待着,地表人邪恶而愚昧,野蛮又混乱,他们早该收获属于他们的惩罚,尤其是当奥姆知道他们还霸占着他的兄长。

 

他仍旧记得他的母亲将这个秘密告诉他时伤痛的表情:奥姆有个哥哥,那是女王留给地表唯一的馈赠——然而那个不过比他大上两三岁的孩童,此刻可能正在地表人罪恶的社会中挣扎着,他会被虐待被恐吓,甚至被当成试验品,关在那些贪婪的所谓学者的珠宝盒里任凭他们摆弄。

一想到这些,奥姆就忍不住地发抖,海水带走他的眼泪,但无法浇灭他心中的火焰:他的愤怒若能化作海啸的浪涛,他定叫它去击毁那些圆满的地表人家庭——因为他们都是无知而虚伪的,他们放任一个孩子在这个世界受苦,那么就应当任由这个世界拆散他们。

 

奥姆已经没有办法阻止思绪的飘散,正如他没有办法阻止流血一样。他正抱着浮木在大赦湾的海域里苟延残喘着:他的伤口被海水泡得发白,而这甚至都不怎么疼痛,只是他觉得自己仿佛更轻。谢天谢地,鲨鱼并不会靠近他,它们虽然是低智的生物,却清楚地知晓他的身份,只能绕着这片水域唯一的血腥悻悻打转。

 

他在逐渐失去意识——但奥姆并不想死在这里,他开始觉得恐慌,说到底他只是个九岁的孩子,但恐慌早已无济于事,他的手使不上力气,伤口仍在汩汩流血。他闭上眼睛,想象最后回到波塞冬的神殿,那里有他的母亲和族民们,还有他从未见过面的哥哥:他会是什么样的?是否也喜欢牡蛎的游戏?

 

然后他被一片闪耀的金拥抱。

那是他所不曾熟悉的温暖。

 

>>>

 

醒来的时候奥姆触碰到潮湿的礁石——他仍在距离海水不远的地方,这地方看起来像是被侵蚀出的洞穴,并不大,但足够藏身。黑发的孩子警觉起来:一定是有人发现了他,但他选择留他一命,也许是出于好奇,或者是地表人惯有的奸诈?

奥姆无法确定这一切,但所幸的是他已经醒来,他能听见海水拍打岩石的轰鸣,这里在海边,那就没有什么能阻挡他,他也许能咬断对方的脖子,然后践踏着地表人冰冷的尸体回到他理所应当要去的地方。

 

……将这场筹划已久的寻兄之旅当成一次彻彻底底的失败深埋心底。

 

随后有人的声音响了起来,奥姆听见一个男孩在同他说话,他的声音温柔又小心翼翼,就好像自己是什么易碎品一样。

“你醒了……还好吗?你流了好多血,没引来鲨鱼真是运气好。”

 

奥姆没有回答他,他看见那个金发的男孩在靠近,他看见他蓝色的眼睛。好像白色沙滩附近浅海的海水,那种海水拍打在沙砾上,会泛起乳白色的泡沫,不真实得好像短吻海豚的梦境。

那男孩朝他羞涩地笑,他挠着自己湿漉漉的头发,而它们紧紧贴在头皮上。

 

“……这附近的小孩我都见过,所以你一定不是我们这里的人,对吗?”

 

连睫毛都是金色的,这男孩眨眼睛的时候有水滴落在脸颊上。

 

“你是从哪里来的?”

 

奥姆还是没有说话,他忽然觉得他说不出话来,他觉得有点口渴,他的喉咙在燃烧,他说不出话来,所以他只是看着这个男孩走近他——他看起来并不比自己高多少,但他的眼里有星星。

 

“……我给你带了点吃的,你在海里漂了那么久,一定很饿了。”男孩从手边的水桶里掏出一个纸包递给他,“你是不是,不会说话?”

 

奥姆伸出手去抢过了那个纸包:他是真的饿极了,亚特兰蒂斯人粗鲁地撕开那层纸,他并不太明白里面包裹的是什么样的食物,但他太饿了,以至于直到咬下第一口才想起递给他食物的就是他所厌恶的、虚伪狡诈的地表人。

他猛地把那口炸鱼吐了出来。

 

“……你不会想毒死我吧?”

奥姆怀疑地盯着金发的男孩。

 

“这鱼这么难吃?”对方有些尴尬地探头看他,过了一会儿,他竟然凑近了在炸鱼上咬了一口,“没坏呀……还有,原来你会说话。”

 

奥姆觉得自己被羞辱了,他怒气冲冲地看着这个地表男孩。

但金发的男孩像是并没领会他的精神,他笑着又把炸鱼推给奥姆,“你不是很饿么,吃了吧,我还给你带了可乐。”

“那是什么东西!”

如果允许的话,奥姆简直想用他的匕首去扎裂对方的嘴,但是他摸不到——八成是落在水里了——他想冲上去扼住这个地表男孩的脖子,质问那些萦绕在他心头的问题。但是别傻了,没有一个十二岁男孩会知道他的哥哥在哪里。他也许和所有地表人一样虚伪奸诈,但他好歹给他带来了食物和庇护所。

 

……但他也只是比其他地表人好那么一点罢了。或许他们在孩童时还算有颗金子般的心,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一定会变得和那些贪婪迂腐的蠢货一样不可救药。

 

“所以……你叫什么名字?”

金发的男孩这么问他。

 

“什么!?”

 

生怕他没有明白似的,男孩用手指指了指自己,“亚瑟·库瑞,你叫什么?”

 

奥姆不耐烦地索瑟了一下身体。他仍旧警觉,但他觉得他也应当保有他的风度,因此他同所有亚特兰蒂斯贵族一样朝着这个叫亚瑟的男孩点了点头,“我允许你叫我的名字,地表人,我叫奥姆。”

亚瑟忍不住笑出声,“……你好奇怪,奥姆。”

 

奥姆又一次感受到被羞辱,他不懂这有什么好笑的,但金发的男孩显然被他逗乐了,他捂着肚子笑个不停。这让奥姆觉得莫名其妙,但这个男孩的笑容很好看,就好像退潮时夕阳洒在波涛之上的色彩,所以奥姆觉得他也没有那么生气了,他只是用自己最不满的表情盯着亚瑟,竭力制止自己跟着一起傻笑起来。

好在亚瑟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自顾自地在奥姆边上坐了下来——男孩像是很享受海风吹进溶洞时那种股股作响的声音,他闭上了他的眼睛。

 

“喂,你从哪儿来?”

他这么问奥姆。

 

奥姆拒绝回答这个问题,他是只有九岁,但他是个机灵的九岁男孩,他才不会告诉地表人他来自何方,就让他带着疑惑老死去吧——海洋的王子恶毒地想。

“海里。”

但他选择了这么回答。奥姆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他想也许这个答案能吓退对方,但亚瑟只是皱着眉看他,表情迷惑不解。

 

“……然后你还在海里受伤了?”

 

“那是你们干的好事。”

奥姆要掉了最后一口鱼排,他有些愤愤地把包装纸攥紧在手里,捏成了一个小球丢在亚瑟肩上——金发的男孩机敏地闪过了,他摇着头去捡起那团纸球。

“如果不是那些……你们称之为船只的东西,我是断然不会受伤的。”

奥姆恼怒地回答他。

 

亚瑟心领神会,不过奥姆怀疑他大概只是假装心领神会——因为金发男孩很快又皱起了眉头,“船长大概是没看到你,他们通常不会这样……大赦湾,这里有很多小孩——嗯,只是最近大家都有些心烦意乱。”

“怎么回事?”奥姆假装他对这一切并没有聆听的兴趣。

“有艘船失踪了,”亚瑟有些担忧地扁了扁嘴,“船上有十六个人,大家都很担忧……自治会组织了一支救援队去找他们,今天是第三天了,可还是……”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奥姆对此嗤之以鼻,“这是他们的报应。你们地表人,就是这么贪婪,就不应该觊觎不属于他们的资源。”

亚瑟像是生气了的模样,他扭过头来瞪着奥姆。黑发的男孩意识到自己似乎言过,但他并不打算道歉,因为他坚信这就是现实——总有人要来叫醒沉睡的人——于是他不甘示弱地和亚瑟互相瞪视起来。

“那是海洋生物保护协会的巡逻船,”最后,亚瑟率先放弃了这无意义的行为,他蜷缩起身体,把脸埋进了膝盖之间,“我爸爸是他们的向导,他也在船上……”

 

好极了。奥姆想。

他确实是说错话了。

不过他是不会把抱歉说出口的,男孩堵着气想,说到底,他是个地表人啊。

 

虽然他确实感觉到抱歉。

 

>>>

 

最后奥姆并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睡着的。不过还好,这一切都并不难受,亚瑟把自己的外套给了他——这是年纪比较大的男孩子应该有的风度——溶洞的风并不能侵入他的身体,当他醒来的时候他正靠着金发男孩的肩,对方低着头睡得很浅的样子,他阳光色的睫毛在黑暗中打颤。

 

然后是海浪、汽笛声,和闪耀的灯光。

 

奥姆和亚瑟几乎同时抬起头来,金发的男孩打了个呵欠,接着他猛地站起了身,冲着根本不可能看见他的灯光大幅地挥动起胳膊。

 

“他们回来了!”亚瑟兴奋地大喊起来,他一边挥动着胳膊一边回头朝着奥姆大喊,“我爸爸他们回来了!”

他踩着海浪冲出了洞穴。

 

奥姆只好跟着他走了出去,他看见带着虎鲸标记的白船在夜色之下缓缓驶来,他看见不远处的码头上站满了欢呼的人群,他看见金发的男孩大笑着飞奔,他看见黑色的海面上蒸腾升起的白色灯雾。

 

那是个并不属于他的世界。

但这个世界属于亚瑟·库瑞,属于那个救了他一命的金发男孩。

奥姆并不在其中。

 

“奥姆!你看!奥姆!”

尽管亚瑟还在大叫着他的名字,但奥姆已经清晰地认识到了这一点。

因为他们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存在。地表人,不管现在的他是多么地美好,总有一天他会变得和那些人一样:嘈杂、迂腐、狡诈、贪婪、堕落……

 

不管他如何叫自己的名字,这样的地表都不是奥姆的世界:他鄙视着这一切,也从不想走进去。让奥姆觉得难受的是,事实上是他想把亚瑟拉进自己的世界里来——亚特兰蒂斯那么单纯美好,就像亚瑟,就像他应该享受的最好的礼物一样。

 

但他确实做不到。

他想他在各个方面都是失败的。

不论是在寻找兄长,还是在做一个朋友上。

 

但他不会放弃。

 

>>>

 

奥姆把亚瑟的外套递还给他。

然后他当着亚瑟的面跃入水中。

金发的男孩有些吃惊地看着他溅起的水花,他几乎是张大了嘴,“……你真的住在海里?”他在低声惊呼,“海里真的有人?”

奥姆选择仍旧像他们最初见面时那样傲慢地点头,他假装自己并不在意他就要离去的事实,“……正如我早就告诉你的那样。”

 

“所以你要回去了吗?”

奥姆点了点头,“已经没事了,现在我要离开。”

 

他觉得伤感,但奥姆拒绝承认,他只能看着对方蓝色的眼睛:是的,那眼睛是浅滩海水的颜色,它们甚至在夜里都能闪烁出光来,就好像里面装满了星星。

然后亚瑟朝他绽放出金色的笑容。

 

“那么,现在什么感觉?”金发的男孩这么问他。

“什么……?”

“地表人,”他慢悠悠地强调着,“还觉得我们是贪婪愚蠢的吗?”

 

黑发的男孩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方,对方的眼神在期待着,但奥姆没有办法对自己撒谎,这一切并不能改变什么,他仍旧能听见大海的怒嚎,就像他们从没改变过的那样。

“……只有你,亚瑟·库瑞,”最后,奥姆这么回答他,“只有你不一样。”

 

他放任自己沉入水底。

他不想再看亚瑟的眼睛了。

这让他觉得悲伤。

 

海港的汽笛声振聋发聩。

 

奥姆不知道他们还会再见。他并不知道。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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