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梦加得

微博ID黑咩咩-耶梦加得之口 墙头反复横跳 老婆按月增加
最近回三国老家了 终于找回了密码

【绿红/Halbarry】如果在冬夜,一个旅人==Ⅲ==

 

 

哈尔没料到布鲁斯·韦恩会亲自来开门。

通常情况下,会站在门口迎接到访者的应当是阿尔弗雷德,韦恩伯爵忠心的管家——不久前奥利曾经告诉过他对方其实是一只年长的凯西猫,但叫哈尔说,他就是个值得尊敬的老者——布鲁斯的脸色非常不好,他的眉毛皱得像地壳运动的裂痕,眼睛下面有着明显的黑色眼圈,看上去像是连续吃了一周的紫甘蓝一样难看。

但这是不可能的,哈尔在心里叨咕着,他可是个吸血鬼啊。

 

“谁告诉你的。”

布鲁斯压着嗓子逼问道。

哈尔心领神会,连忙举起手,“对天发誓,是奥利。”

“好极了。”对方的眉毛拧成了一个崎岖的角度,看起来活像是有人把一头蒜塞进了他的喉咙里。布鲁斯偏过头去瞥了一眼满脸疑惑的巴里,松动了一丝表情,向他点了点头算作行礼,巴里赶紧朝着吸血鬼伯爵微笑了起来——他静默地看了两人一会儿,终于不动声色地让出一条道来,“进来。”

“怎么回事?阿尔弗雷德呢?”

哈尔浑身不自在地拼命耸肩,他用夸张的动作东张西望,企图缓解这种尴尬——实际上这招非常失败,他和布鲁斯之间的这种尴尬由来已久,仿佛他们不互相揍对方几下无法正常地交流下去。

所以布鲁斯·韦恩阴着脸瞪他,“度假去了。”

“于是你就连你自己的血液储存都找不到了?”

“你最好闭嘴,不然杰森会把你的脖子咬断。”

哈尔神闲气定地指了指天花板,“哦,你的刻耳柏洛斯居然会爬房梁,这可真让我惊讶。”

回答他的是天花板上传来的一阵犬吠。

巴里只好摇着头无声地笑了起来。

 

作为吸血鬼的居巢,韦恩庄园绝对算得上是光线充沛。紫外线被阻隔在了重重的涂层玻璃之外,只有些许的亮投射进来,因为低温,冰凉的水汽在走道里氤氲着,将所有东西都染上一种阴郁的色调——包括韦恩伯爵那压根不存在的影子。

他们在走到尽头的起居室停了下来,黑发的伯爵掏出一把古旧的钥匙,用冰冷的声音提醒道,“我会尽快给你们尽可能多的信息,除此之外,不要碰任何东西。”

 

“遵命,长官。”

哈尔在他身后朝他做鬼脸。

“当我说你们的时候,”年龄模糊的吸血鬼推开门,他转过身来用钢蓝色的眼睛斜睨着翡翠骑士,“我其实指的是你,哈尔·乔丹。”

“哇哦,”前飞行员抱着胳膊朝他龇牙咧嘴起来,“你这话说得好像我干过什么好事似的。”

“上次在尼斯,你为了追踪一个逃犯撞翻了一个洗衣鬼的水车,”布鲁斯点亮了昏暗空间里唯一的一根蜡烛,他用一种刻薄的语调缓缓道,“我和戴安娜不得不去替你善后。”

“我当时并不知道那老太太是个洗衣鬼……!”

“那你也许能解释一下大都会那件事?”布鲁斯已经几乎要用鼻孔看他,“多亏了有你,我们险些被卡尔给丢进轻轨底下。”

“是你当时说半神泰坦不杀人的……更何况你和克拉克现在不是挺好,吗?”

哈尔色厉内荏地负隅顽抗着。

 

巴里一时不知道是选择去安慰他还是在一旁傻乐,他只好在哈尔偏着头向他求助的时候选择了回以微笑——哈尔和布鲁斯叙述同一事件的角度实在大相径庭,他也曾听过那个惊险的追踪逃犯和与半神的大力士在下水道里争抢同一个罪犯的故事,但今天的这个结论也足以让他失声痛笑一次了。

尽管这可能着实刺伤了哈尔的自尊。

 

“不用担心,”布鲁斯朝巴里悄无声息地走来,仿佛看穿一切似地说,“他的自尊心如此膨胀,就好像大象皮做成的地毯,不论怎么践踏都不会有事。”

他向巴里伸出手,“可以的话,让我看看那块狗牌。”

 

“所以你就可以肆无忌惮地这么践踏了是吗,”哈尔对他投来抗议的眼神,但显然被布鲁斯给完全无视了,“你这个畏光的老蝙蝠……哦,这么想着我以前给你起的外号还真是贴切。”

回答他的是布鲁斯冷酷的嗤笑声。

巴里连忙把狗牌递给吸血鬼伯爵——布鲁斯走到松木书桌边,他把蜡烛摆在透镜边上,略微调整了一下角度。

好吧,巴里有些局促地站在哈尔身边这么想着,普通人在这样的光线下压根看不见任何东西,当然,对于不少日行生物来说也是这样(其中包括他自己)。他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布鲁斯把这个狗牌来来回回仔细研究了一遍,接着他抬起头来,用一种欲言又止的神态望着他们俩。

“怎么回事?”哈尔不耐烦地挑着眉毛,“你的那些侦探小伎俩不行了?”

布鲁斯对这一次的挑衅无动于衷,他又蹙着眉把狗牌来来回回翻了一遍,终于折过身来又看着他们。

“……这种碳素合金,里面有云母碎屑,是非常老旧的工艺。”

他用一种谨慎的语气娓娓道,“你确定这是你要找的人留下的?”

巴里朝他点了点头,“是的,我很确定——我猜……人类的我大概是大概七十年前死的,我的灵魂在国道上游荡了两三年。接着我遇到了一个女巫,她叫艾瑞丝,是个好人,她想要带我离开常世,但魔法失败了,然后就是你们看到的,现在的我。”

“……一个佩利冬。”

“一个佩利冬。”巴里肯定地点了点头。

 

末了,沉默了很久的布鲁斯终于伸出手。他将狗牌递回给了巴里,以一种冷静而审慎的口吻总结道,

“这个狗牌的主人确实属于七十年前,这是我仅能告诉你的事实,其他的太过模糊不清,我无法判断。”

“你说七十年前?”哈尔终于陷入了另一种沉思中,他用认真的棕色眼睛盯住了巴里,“飞行公园的广场上有所有这个作战小组牺牲成员的名字,刻在一块巨大的石碑上——我们可以去看看,也许你能找到有印象的名字。”

“……好主意?”

巴里偏着头想了想。

吸血鬼伯爵终于吹熄了蜡烛,“既然如此,我想我不得不请你们离开了。”

 

“哦不!”有人失望的声音隔着起居室的门传了进来,“布鲁斯你不能这么做!我还是头一次见到佩利冬呢!”

“住嘴,迪克。”

布鲁斯厉声喝道。

“事实上,父亲……”

“还有达米安,你也一样。”

 

>>>

 

搭乘汽电车是巴里的要求,他说什么也不肯让哈尔一个人独乘——尽管他的速度能让他在几毫秒内回到海滨城。

(哈尔对此没有什么异议,反正出钱的也并不是他自己。)

 

“难以置信。”

然而在巴里同哈尔赶上了最后一班从哥谭开回海滨城的汽电车,趴在车厢末尾的座位上有心无力地欣赏着沿途风景时,哈尔却这样说小声说着。

“难以置信……你都没告诉过我你已经死了七十年了!”

 

“……我并不觉得告知我的死亡时间是一种必要行为,哈尔。”

巴里局促地东张西望着,他企图将声音压得更低,以期不引起更多人的注意。但哈尔显然对这个说法并不买账,他不耐地叹了口气,将自己重重靠向椅背,“这非常不合理,我知道……佩利冬不是普通的怪物,但这意味着你曾经是个人类不是吗?

“难道你没有回想起过以前的生活,然后停止这种漫无目的的飘荡和寻找,接着再找个机会,回去过普通人的日子吗?”

红色的佩利冬暗暗失笑,“那你告诉我啊……你甚至自己都不在过普通人的生活。”

“这是两码事,我讨厌普通人的生活,没完没了的琐事没完没了的规矩。”哈尔皱着眉强词夺理,他注意到这是巴里第四次将目光停留在前座的一对父女身上,他们正在玩着一个无聊的翻花绳游戏,但小女孩咯咯笑个不停,“可是你看起来……对那种生活,很向往。”

“但我已经不是个普通人了。哈尔,我再也不可能过普通人的生活了……既然如此,总得有点别的盼头才行。”

这样说着,巴里用一种自嘲的方式朝他笑起来。

 

“可你应该知道,你是非正常死亡的!只有非正常死亡的旅行者才有可能变成佩利冬,”哈尔紧抱着自己的双臂,他目不斜视地盯着前行的道路,不去看巴里的脸,“你总该试图去弄清楚是谁杀了你,或者以前又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他察觉到自己在生气。

但这非常可笑,哈尔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生气,但他开始觉得烦躁,他发现自己并不是真正想帮巴里找到那个遗失之人——整件事就是个幌子,它让哈尔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和巴里共处的时光,而忘了他们对彼此而言理应是个陌生人。

“而不是把这一切寄托在寻找一个可能根本不存在的人身上……”

 

巴里没有说话。

他也没有再去看那对父女,他甚至没有再转过头来看哈尔。金发男人用一种惨白的表情抿紧了嘴唇,一言不发地望向窗外疾速消失的风景。

哈尔觉得懊悔,但他拒绝回应——事实上这感觉糟糕透了,他非常清楚地知道,眼下这种毫无必要的尴尬完全是他自己造成的。但是哈尔无法道歉,不能弥补。他知道他的出言不逊狠狠地刺伤了巴里,但他压根不想收回前言。

 

 

两个人就这样一路沉默着回到了海滨城的车站——他们在扫清了积雪的路上一言不发,在逆流的行人中一言不发,最后在那块花岗岩的纪念碑之下一言不发。

 

哈尔低下头去,他不停用脚尖踢着那块压根不存在的碎石。翡翠骑士觉得自己愈发地烦躁不安起来,他试图寻找一些其他东西来转移视线——但巴里,显而易见,他是永远都不会放弃不知道退缩的巴里·艾伦,他不会给哈尔转移视线的机会。

 

“那是战争,哈尔。”

他用湿漉漉的蓝眼睛直视着这个棕发男人,没有给他一点逃跑的机会,“战争意味着,你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会死,你也不知道凶手会是谁,有可能前一天还有新鲜的水和面包,第二天就有炮弹落到你的头顶……而那个杀了你的人,可能在下一个礼拜也被别的什么人杀了——这种感觉太糟糕了……”

他又一次把那块狗牌掏了出来摆在对方的面前,“要我说哈尔,我不愿意去想这些已经无法挽救的事,我更想抓住我已经拥有的,和我即将要拥有的东西。”

 

“嘿,我明白,我知道那是什么样的,”哈尔妥协一样地耸了耸肩,他揉了揉自己乱糟糟的头发,用一种满不在乎的口气说,“我参加过战争,我知道那玩意儿有多恶心。当你起飞的时候,你只会觉得爽……投弹的那个瞬间也不会有任何愧疚感。只有当有些人消失不见的时候,你才会意识到,‘伙计,我们是在打仗!’就好像有一头你看不见但是无比巨大的怪兽,它蹲在暗处,悄无声息地接近,最后把我们所有人都吞噬干净……”

巴里看上去像是想要触碰哈尔似的伸出手,但他随即又缩了回去,他小幅度地用手肘碰撞着哈尔的胳膊,“哈尔……”

他轻声询问,“你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伙计?”

 

前飞艇驾驶员终于像是自暴自弃似的,他像个没头脑的小年轻似的,一屁股坐在纪念碑底下开始猛揉自己乱糟糟的头发。过了许久,他终于抬起头来,

“……杰克。”

“……抱歉,但我对你人际圈还并不熟悉……”

 

“他是我哥哥。跟我这种人不太一样,杰克是个……好人,”他耸了耸肩,并没有看巴里的表情,“一生规规矩矩,为家庭奉献了自己的一切,还要忍耐我这种混账弟弟。虽然他活着的时候我们总是争吵……但我知道他爱我,他爱这个家,胜过一切……

“……直到海滨城被轰炸的那天。他保护家里所有人着,最后一个冲出了屋子。”

 

哈尔抿紧了嘴唇,他紧蹙着眉毛想要组织语言,但几次动了动嘴又放弃了。最后,他说,“我妈妈觉得那是我的责任……因为我是个不回家的浪子,我没有肩负起本该肩负的责任,这让杰克承受了太多,甚至包括了这颗炮弹……”

他咬紧了嘴唇,做了个爆炸的动作。开始看着巴里笑——那笑容让人觉得他大概是想哭的。

“最后她禁止了我和家里其他人的接触,包括杰克的女儿,”这个男人用极大的幅度摇了摇头,最后的话语几乎要变成气声,“这不公平,海伦喜欢我给她讲的那些历险故事。”

 

然后哈尔低下头去,把脸埋进了手臂之中。巴里就坐在他的身边,他想要触碰哈尔的肩膀,于是他举起了手,最后却还是放下了。

 

>>>

 

等哈尔缓过来的时候,巴里早已经用难以预料的超高速度阅读完了整块石碑。

天已经黑了,周围冷的可怕,街上除了偶尔走过的小混混,和准备去桥东下面寻找暂居地的流浪汉,几乎已经不见人烟。城几乎是死一样的寂静。

 

巴里的脸在微黄色的灯光下被薰得暖暖的。

他对周围的冷似乎毫无所觉,只是盯着这块被雕琢得密密麻麻的纪念碑发呆——上面的那些名字都还清晰可见,但巴里看它们的眼神就好像在盯着阿塞拜疆语一样,陌生得令人恐慌。

于是哈尔选择打起精神,他站了起来抖了抖身上那件老旧的夹克,用昂扬的语调问道,“怎么了?你找到觉得熟悉的名字了吗?”

佩利冬的背影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猛然地颤抖起来,他回过头来看哈尔。

 

一瞬间,哈尔仿佛看到迟疑、恐慌和担忧,在那双蓝色的眼睛里搅混在一起,巴里猛地吸了两口气,

“啊……没有。”

 

他连声音都在颤抖。

 

“没有一个名字是有印象的。不用再看一遍了。”

 

“你确定?”

哈尔咧起嘴,笑着问他。

 

“……我很确定,”巴里偷瞄了一眼纪念碑,他神色复杂地咽了口口水,“我没找到什么让我觉得熟悉的名字。也许你说得对,也许我是该放弃,也许这个人根本不存在。”

 

巴里·艾伦——他真是个差劲透顶的撒谎者。

这个瞬间,哈尔这么想着。

但哈尔险些要雀跃起来:该死的,他就是想听这句话。这么自私这么恶劣,但他就是克制不住,他就是在心里暗暗期待巴里否定掉那个虚无的梦境,他喜欢这种拥抱新生活的感觉,就好像他终于看见对方走出了那个他给自己划定的根本不曾存在的牢笼。

很快就会有新的生活了。

 

巴里·艾伦——他真是个差劲透顶的撒谎者。

哈尔这么想着。

但他选择相信他。

 

“好吧,别太气馁,也许还有别的什么我们没想到的,”哈尔伸出手去,狠狠拍了拍巴里(隔着厚厚布料)的肩膀,“你需要放松一下……啊,其实我也是。”

巴里局促地缩了缩身体,他抬起头来,表情尴尬地笑着,“大概吧……我觉得我现在非常需要喝点什么。”

 

巴里·艾伦——他真是个差劲透顶的撒谎者。

哈尔这么想着。

但他选择将这个谎言当做未来的美好开端。

 

所以他说,“走吧,我带你去我常去的那家——如果时间凑巧,你可能还能碰上奥利和黛娜。”

 

 


TBC


下一章会有大进展……然而我却要坑十天半个月_(′·ω·`」∠)_

感觉到了沮丧( ´;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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