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梦加得

这篇文的灵感来源于KR巨巨的重设图，就下面这两张：

风格真是！特别地不像人类啊！！！！！

于是顺着这两张脑补了一个AU，前半段看起来可能会像都市怪谈，但不要怀疑，全文其实是致郁系文艺风的。

说明一下设定：19世纪末蒸朋+奇幻风的AU，JL部分人怪物化设定。

哈尔：普通人【目前看来是这样】

巴里：佩利冬，一种传说中的鹰和鹿混合的怪兽，是死在途中的旅人的精灵所化，拥有毁灭的能力，是毁灭罗马的元凶。

克拉克：不知道会不会写到他，说明一下吧，意识造物，这个世界观下神是人类意识的产物，大超是个半神，因此属于意识造物。

布鲁斯：吸血鬼。

WW：就是个神你来打我啊。所以还是意识产物。

亚瑟：凯尔匹，马形的水鬼，也会变成俊美的青年人。

迪克：哈耳庇厄，鹰身女妖。

杰森：刻耳柏洛斯，地狱三头犬。

提姆：龙兽，比龙体型要小，比龙低等一些，因为这种生物就叫drake，所以直接用了。

奥利：普通人类，但有通灵眼。

黛娜：塞壬。

PS：名字来源于意大利作家卡尔维诺的作品，原名是《Se una notte d'inverno，un viaggiatore》

…………我也不知道为啥我要设定这么多这明明是个文艺片。

……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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Ⅰ

 

下水道的声音浑浊而喑哑，密闭的风穿过鼓膜，哈尔觉得自己正在变得越来越焦躁。他能感受得到四周的变化，但是却无法动弹，他被一个施了魔法（有可能）的锁扣紧紧地捆住，由人拉着在密闭的地下城堡里亦步亦趋。

紧接着他们终于到了，他感受到好像有温柔的亮光，但这无济于事，因为他的眼前还是漆黑的一片。

 

“我们很抱歉这样对待你，但仍旧希望你能理解，”有声音对他说。这个声音冰冷但礼貌，慢悠悠地开了口，“我叫托马-雷，隶属于翡翠骑士团。”

“我他妈才不想管你们是什么组织，如果不是现在被绑成这样，我只想狠狠揍你们一顿。”哈尔在不透气的面罩底下恶狠狠地回敬。

“哇，你小子是不是觉得自己牛气冲天了，”另一个声音来自一旁那个喘着粗气的壮汉，他听上去就像是要冲上来揪起哈尔的领子，把他的肠子给掏出来——但哈尔不在乎，嘿，他才不害怕这些人，他们是伪君子，是龌龊的蝼蚁，因此才会偷偷摸摸见不得人地搞偷袭。基洛沃格，刚才哈尔听见那个托马-雷是这么称呼他的，他不过是个脑子里塞满了肌肉的壮汉——紧接着他的思路被打断了，基洛沃格狠狠推搡了他一下，“要知道如果不是你带着阿宾·苏的戒指，我真想现在就把你打得满地找牙。”

“可是基洛沃格，”托马-雷打断了他，“他戴着阿宾·苏的戒指呢。”

然后他的声音转向了被死死捆住的男人，明显有礼貌地压制住了自己的脾气，“哈罗德·乔丹，请允许我再次道歉。我们并不乐意于用这样的方法把你带到骑士团总部……但首先，骑士团需要确认你不会暴露我们的位置……”

“得了吧，”哈尔怒气冲冲地打断他，“我对你们这种下三滥的组织没兴趣，戒指戴在我的手上难不成是我非要的吗！”

“你说的没错，是戒指选择了你。”托马-雷将他头上的面罩给拿了下来，那是个肮脏的土豆袋子，上面画着一个形状怪异的圆，看起来像是女巫的魔法阵。紧接着，他摘下了自己的绿色兜帽，将整张脸暴露在对方眼前，“因此，你也要成为我们的一员了。”

 

“……什么鬼玩意儿？”哈尔看着眼前的鸡冠头，加重了语气。

 

托马-雷不动声色地翻了个白眼，“我是条鸡龙，你可能听说过我们这个种族……东欧人叫艾提瓦拉斯。这位是基洛沃格（那个长相介于犀牛和河马之间的大怪物怒吼了一声），他是头贝希摩斯。”

“从没听说过，”哈尔冷冰冰地打断他，“听着，我认为这个游戏很没意思。我承认你们的面具做得很漂亮，但故事实在是太老套了……”

基洛沃格挥舞着手中的戒指，绿光具象出一只巨大的榔头，他将榔头高高举起，怒视着哈尔，“故事！？你站在这里，却觉得这是个故事！？”

“基洛沃格，”托马-雷有些沮丧地想要阻止，“别这样对待新人……”

 

“不，他说得没错，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我们就是个无聊的故事。”

老者的声音最终打断了他们无意义的争执，哈尔看见他们从白色的光线中鱼贯而出，身材矮小、蓝色皮肤的，分不清性别的，小人。

托马-雷和基洛沃格恭敬地向他们行礼。

 

“如果你们花了这么大功夫就是为了玩我……”这诡异的场景迫使哈尔小声嘀咕起来，“我敢说这非常有成效。”

其中一位皱起了眉，好像他是多么的不满意似的，“玩弄？我们可没有功夫同一个庶民搞恶作剧。”

他们傲慢地说。

 

“两百年来，第一个进入骑士圣殿的庶民。”

另一个这样补充道。

“这真的是奥西里斯的选择吗？”

其中一个这样问。

“阿宾·苏的戒指选择了他，那么我们有理由相信，是奥西里斯选择了他。”

“但一个庶民……！”

“他需要大量的训练，”其中一个打断了争执，“但神的选择不容置喙。”

 

“打住打住，有没有人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哈尔不耐烦地再次喊出了声，“我知道你们有制作精良的面具，好得出奇的魔术效果，以及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但怎么就没人跟我解释！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

托马-雷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他，“我告诉过你了，乔丹，欢迎来到翡翠骑士团。”

“翡翠骑士团到底他妈的是什么玩意儿？”

哈尔毫不妥协地瞪了回去。

 

“我们是一个秘密集会组织，”蓝色的小人平铺直叙地说，“已经存在了三千多年——许多名人，苏格拉底、第欧根尼、尼古拉斯·勒梅、哥白尼、艾萨克·牛顿……都曾经是我们的成员。”

“你是说这群吃饱了撑着的名人都曾经热爱化装舞会？”

 

托马-雷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声，他猛烈地拉扯着基洛沃格，企图阻止他真的冲上来揍哈尔——小蓝人们显然也被呛住了，过了好久，其中的一个才厉声怒吼起来，“当然不是！翡翠骑士团是个！严肃而高尚的绅士组织！”

“哦对，比如假装自己是传说中的怪物来吓人。”

 

“这真是有点不礼貌，乔丹，”托马-雷的声音充满了愠怒，但他显然是那种能很好地控制脾气的性格，“我并没有假装自己是传说中的怪物……我就是条鸡龙。如果你听说过的话，弗朗西斯·德雷克曾经收留过我一段时间，因此他发了横财，却死于非命了。”

“你是说那个海军大盗？”哈尔抬头去看他，他很难从这张好像公鸡的脸上看出些什么表情来，“你弄死了他？”

“是鸡龙体质的问题，这并非出于自愿。”他干巴巴地朝着哈尔露出一个应当被理解成微笑的表情。

哈尔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

 

“这个世界比你所认识的要广阔得多，哈尔·乔丹，”小蓝人慢条斯理地重新开口，“人类，并不是这个世界最重要的智慧生命——事实上，神就存活在我们之中，传说中的怪物也并非子虚乌有，他们盘踞在这个表面上看起来由人类在主导的社会里，遍布各个阶层。

“翡翠骑士团就是这个社会的绅士道具，我们的任务是保守这个秘密，以此来维护这个世界的稳定。”

 

哈尔怀疑地蹙了蹙眉，“用这个戒指？”

“用这个戒指。”

守护者们朝他点头，“奥西里斯的绿宝石，我们的力量源泉——现在你知道了历史，但很显然，你还有很多东西需要学习。”

 

棕发的男人第一次认真以对，他终于收齐了他愠怒嬉笑的表情，开始环视周围。

末了，哈尔·乔丹这样回复了他们。

 

“这么说你们没有开玩笑……而我显然也没有别的选择。”

 

“是的，你没有。”

最终，蓝色的小人们舒展了眉毛，露出了非常勉强的笑容。

然后是第三个打断这场会议的人出现了，现场登时变得骚动起来，环坐的人群不复寂静，带着绿兜帽的骑士们以一种敬仰的目光注视着缓缓步入的来者。

 

“感谢你及时赶回，赛尼斯托。”

守护者们向他示意。

同为绿袍的来人摘掉了兜帽，他用一种刻薄的审慎表情将绑在椅子上的哈尔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然后他终于开了口，

“新兵？”

“哈罗德·乔丹，”托马-雷第一次露出了诚挚的笑脸，“根据辖区范围……他归你管辖。”

被称为赛尼斯托男人又一次回头看了他一眼，“我不喜欢小跟班。”

“没人要做你的跟班。”

哈尔毫不客气地回瞪回去，“还有你是什么东西？小妖精？”

 

这个成熟的战士终于第一次露出了些许兴趣的眼神，他抱着胸朝他笑了起来，“所以，你就是不服管的那种人，对吧。麻烦你记住，不论什么时候，都不要惹一个卓尔精灵。”

 

“别说得好像你是什么天神降临似的，长官，”哈尔反击道，“我虽然是个人类，但也不是好惹的。”

“这么说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

 

“不，没什么，”赛尼斯托狡黠地笑了起来，“欢迎来到翡翠骑士团……庶民。”

 

>>>

 

奥利弗·奎因将那枚绿色的戒指颠来倒去地看了个仔细，他几次试图戴在自己的手上，都被哈尔给阻止了。最后，这个留着修剪漂亮的小胡子的男人只能叹着气将它还了回去，“伙计，你真的加入翡翠骑士团了？”

他对面的棕发男人先写把酒给喷出来。

哈尔好不容易才把威士忌给咽了下去，“怎么回事？难道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翡翠骑士团的人？”

“不，你不是，”奥利用轻松愉悦的表情耸了耸肩，“记得吗，我是个男爵，我当然知道这种秘密组织的存在。只是直到你告诉我，我才知道原来这个秘密组织叫这个名字……”

“可你知道有这么个组织。”

哈尔强调道。

 

“我们都知道有这么个组织，”奥利用夸张的动作不耐烦地解释了起来，“每个贵族孩子小时候都听说过，有个骑士团，他们中的很多人都不是人类，但都是彬彬有礼的贵族……这是我们的睡前童话——不过直到你给我看这枚戒指，我才知道这个绅士联盟是真实存在的。”

 

“哇哦，那我该感到荣幸咯？”哈尔用夸张的口型回敬他，“我居然被这个——绅·士·联·盟——给选中了。”

“得了吧，”黛娜在一旁毫不克制地大笑着，“你明明觉得很高兴，哈尔，你非常享受作为翡翠骑士的一切，不是吗？”

哈尔坦诚地点了点头，“是，”他又呷了口酒，“训练的部分，糟糕透了，赛尼斯托是我见过的最讨厌的人，我真想找个机会狠狠踢他的屁股；但飞行的部分，棒极了！这可比驾驶带推进器的飞艇有意思得多！

“顺带一提，我发现和各种怪物在一起的生活没什么问题。”

 

“你当然没问题，”黛娜笑着抢过奥利弗的酒喝了一口，金发的爵士笑着搂住他爱的姑娘，“你和怪物一向很合得来。”

“怎么回事？你说的每个字我都明白，但整句话……？”

“什么？你居然从没看出来过？”奥利大笑了起来，“哈尔， 你之前难道没有发现吗……黛娜是个塞壬！”

“你是什么……！”哈尔瞪大了眼睛看娇艳的女郎，他几乎不敢相信，“哇哦，老天，你还真是个塞壬。”

“放轻松，”女郎微笑着看他，“要知道你身边的怪物比这可多得多……”

 

“我想我需要冷静一下，我还是去找亚瑟谈谈比较好，他可比你善于倾听得多。”

“亚瑟？”奥利几乎要呛住，“他只会觉得你更大惊小怪。”

哈尔忍不住地扶额，“……别告诉我亚瑟是条人鱼。”

“凯尔匹，”黛娜友善地朝他笑，“亚瑟是个凯尔匹，这就是为什么他不太喜欢上岸。”

“你知道吗伙计，”奥利幸灾乐祸地接茬，“其实你身边有很多……”

“不，不用告诉我，我一点也不想知道。”

“布鲁斯·韦恩是个吸血鬼。”

“……什么玩意儿！？”

“他的大儿子是个哈耳庇厄，二儿子是刻耳柏洛斯……”

“德雷克是个好孩子我觉得他是那个家最正常的人。”

“……伙计，他姓什么，他就是什么。”

“龙兽，比龙要低等一些，不过还是杀伤力很大。”

 

奥利和黛娜显然还在没完没了地列举他们身边的怪物，而哈尔则对这个话题完全地失去了兴趣，新晋的翡翠骑士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我觉得我需要再来一杯冷静一下。”

 

>>>

 

从酒馆里出来的时候哈尔冷得直激灵。奥利坚持认为这是因为他今晚喝了太多的酒，他担心哈尔的状态，想要和黛娜送他回家——那个小得可怜又破得让人心慌的临时公寓——但被他拒绝了，他距离不省人事还有起码一整条新大陆航线那么长，他当然能自己一个人走回去。

 

刚进入冬天的海滨城，夜晚其实并不算冷，没有下雪，只有刺骨的风，有童工爬在梯子上去灭煤油路灯，哈尔有些担心地看了他们一会儿，确定没事后才摇晃着身体，踱步走过了整条街道——街面灰暗阴沉，几乎看不到人，楼房的影子交错纵横，好像一座空旷的迷宫，只有他一个人在这座迷宫里挣扎。

接着他停下了脚步。

 

哈尔意识到他并不是这座迷宫里唯一的闯关者。

他看到一个影子在跟随着他，黑色的人影在灰暗的阴影下窜动着，速度非常快，快到哈尔几乎想要忽略他——但他知道，在那里有个人。那个人盘踞于黑暗之中横陈在他的心脏之上，像一把明晃晃的刀子让他无法忽略。

于是他停下了脚步。

“是谁在那儿？”他高声喊了起来。

 

黑影也应声停了下来。

翡翠骑士驱动了他的戒指，绿色的长袍迅速地包裹住了全身，他举起幻化出的马克沁，做出了威胁的姿态。

“说话，不然我真的会开枪。”

 

“不不不！请不要开枪！”

黑影终于开了口。

“我没有恶意。”

他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这道黑影属于人类，但这个怪物显然不是的——哈尔看到他金红色的羽毛，对方正用一种自然而优雅的方式抖动着它们，那翅膀逐渐转化为手臂，而他猎鹰一样的头颅也更加趋近于人，头顶两侧，巨大的鹿角也跟着开始变小。

然后他终于变成了一个更像是戴着鸟首面具的，红衣的人类的模样。

 

“别乱动，”哈尔把幻化出的重机枪上了膛，他厉声警告道，“我知道你是什么，你是个佩利冬，你触碰到的任何活物都会死亡。”

“可你……”红衣人显而易见的一怔，随即了然于胸，“哦，看来你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

“不，没什么，”红衣人裸露的嘴角展现出一丝平易近人的微笑，“我只是……真的没有恶意。”

“你毁灭了罗马，接着想告诉我你没有恶意？”

哈尔几乎是嗤笑起来。

“那不是我，”这个佩利冬无奈地笑了起来，“那是……其他佩利冬干的。”

说着，他朝着哈尔举起双手，“我不会触碰你的，我也不想触碰任何人类或者……其他什么活物。请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恶意。”

“没有恶意，”哈尔重复道，“那你为什么到城市来。你应该知道，城市有很多生命，只要你想，你随时可以把海滨城给屠城。”

 

红色的佩利冬有些沮丧地叹了口气，“……你说的对，这就是为什么我选择在半夜来这儿。”

哈尔有些犹豫地放下了机枪：他看不见对方的眼睛，但这个怪物的肢体语言看起来是如此值得信赖，以至于自己愿意听从这荒谬的直觉。他只是紧紧盯住了这个怪物，又一次开了口，“那么，你为什么来这里？”

佩利冬焦灼地摩擦着手指，他的手指纤细，摩擦时有金色的闪电火花在指尖劈啪亮起，“……我，我在找个人，我必须找到他，这对我来说非常重要，必须去做。”

“好吧，”哈尔已经完全放弃了攻击，他开始用认真的表情面对着他，“那么，你要找的这个人，是谁？”

 

然而这怪物显然仍旧沉浸在这种焦灼之中，他低下头去努力地摩擦着自己的双手，这让哈尔根本没法看到他面具下的表情，

“事实上……我不知道。我不记得他叫什么名字了，先生。”

他加重了语气。

“但这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我得找到他。”

 

最后，这头佩利冬终于摘下了他的面罩，露出他人形的脸来：他有着并不算打眼的长相，金发被隐藏在黑影之中，只有蓝色的眼睛在熠熠生辉——他真诚地又一次重复道，“请你相信我。”

 

这招真管用。

哈尔在心里腹诽自己。他忍不住地在心里扶额，紧接着长舒了一口气，“好吧，我相信你，但首先，告诉我你的名字——你总不会连这个也忘了吧？”

红色的佩利冬忍不住地笑了起来，他的圆眼睛眯成了两条缝。

“巴里，我叫巴里·艾伦，先生。”

 

“巴里·艾伦，”哈尔重复了一遍，他朝着这只在图鉴上被定义为恐怖的怪物伸出了手，“跟我来……”

“对不起，”巴里猛地摇了摇头，“但我不能碰你，记得吗？我是佩利冬。”

 

“啊，”哈尔幡然醒悟，他悻悻地缩回了手，在戒指变幻出的斗篷上猛擦，“总之，跟我来，你不能整晚都在大街上溜达。”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