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穆】不知岁==中==
【阅读提示】
· 大概是十四岁时期的沙穆设定，我流脑洞，必然OOC，不爽不要看
· 关于西藏的描写全部来源于高中时代的积累，可能有错
· 上篇地址：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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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沙加跟着穆回到了石塔。一路上他们两个也没怎么说话，这让穆多少觉得有些尴尬：一个人的安静和两个人的悄无声息根本不是一回事，他几次想要挑起话头，然而到了嘴边又咽下了。
我们都这么多年没见了？
这些年你到哪儿去了？
在圣域待了多久？
多长时间回一次家乡呢？
到底为什么要到嘉米尔来？
……到底为什么要来找我？
穆有些怨愤地想。
9.
穆把松茸切成了片，酥油在炉子上烤化了，散发出奶香味来。他用筷子夹着一片片放在石盘上，被烤出汁水的蘑菇片在瞬间变得焦黄，迅速地蜷缩起来。
穆把他们捞起来，又切了两块酥油丢上去。
接着他把切好了的羊肉丢上了石盘——这时候石盘已经滚烫，生肉在上面发出激烈的呲啦声，油脂溢了出来，外沿开始反出白来。
穆小心翼翼地把肉片翻了个面，汁水从肉间粉红的夹缝里渗出，香气四溢。
他又把肉片夹进盘子里，撒上辣椒粉和松茸片次第放好。
另一边加热了的糌粑也被搅成了团，被安在肉片和松茸的边上。
然后穆把这个盘子递给了沙加。
沙加接过这个银盘时倒也没推辞，只是他拿双手捧着久久未动，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穆静默了一会儿，忽然问他。
“……你是不吃肉吗？”
沙加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
穆叹着气把沙加盘子里的肉拨到自己的那个旧盘子里，又把自己盘子里的松茸拨了一点给他，沙加看了看松茸，又看了看肉。
“你不吃吗？”他问。
穆说，“一共就那么点，你就当我拿松茸换了你的肉吧。”他说着，拿两根手指捏了糌粑团，夹住了一块肉，卷吧卷吧塞进了嘴里。
他大口咀嚼着，两颊鼓鼓囊囊。
穆看沙加的表情似乎是想说什么，但他没动，过了一会儿，谨慎地伸出两根手指，捏起一片松茸放进嘴里。
沙加细细地咀嚼了好一会儿，他的眉毛微微皱了起来。
“味道还不错。”他客观地评价道。
10.
石塔里没有客房，但是沙加看上去执意要在今晚留宿，而不是回到宽敞的寺院去。
穆没有办法，他只好多拿了床毡被，往自己的被子边上铺好了，他把被子叠成两个互不相干的被窝来，伸出手去拍了拍离窗户边比较远的那个。
“你睡这里吧。”
沙加没有表现出异议，他乖巧地在床边坐下。
因为总是聊不起来，穆索性不再理会沙加，他也坐上了床的另一边——这时候夕阳早就落下了，高原的夜总是来得这样悄无声息又迅雷莫及，到了这个时候，少年们在石塔上能看到的不再是挂着雪的蜿蜒山脉，而是被浸润了的墨蓝色上挂着的银色星砂。
穆仰起头来透过那扇窗去仰望群星，他的视野算不上太好，所幸的是白天是个大晴天，天空中又没有月亮，星夜亮得像是被什么人点着了似的，燃烧着银白色的火焰。
那是银河在流淌。
“这个季节北半球看不到白羊座。”
沙加唐突地说。
“我知道，”穆点了点头，“这时候金牛座的星云倒是很清楚的。”
他回过头去，沙加这时候已经爬到他身边了。他大大方方地盘腿往穆身边一坐，也跟着他看起了星星。
起初穆有些不自在，他的身旁已经许久没有人长驻的气息了——这让穆感到局促，他不自在。但很快这种不自在就消失了。
沙加是个很安静的人，但是现在穆又觉得自己不是那么确定了：因为当穆不说话的时候，他几乎也不会说话；但只要是他稍稍地开句腔，或者干脆只是哼唧了一声，沙加都会很快开口接下所有的话茬，就好像他早就准备好要说什么，他的肚子里有一万个旧事故典在等着穆和他探讨，他的舌尖上似乎马上就要弹出成千上万的穆根本听不懂的词汇来。
然而只要穆不开口，他就会闭着嘴把它们统统咽回去。
所以他究竟是想说什么？
穆想。
“你还想看星星吗？”
穆问他。
沙加点了点头，又很快摇了摇头，“我看得够多了——虽然嘉米尔的星图和拘尸那迦的不太一样，但规律总是差不多的。”
“你要是想看就再看一会儿吧。”穆翻身越过沙加的腿，他爬向原本是为沙加准备的那个被窝，像条泥鳅一样迅捷地钻了进去——这时候火炕已经烧了好一会儿，被窝里也是暖烘烘的。
“我要睡了，晚安。”
穆翻了个身，拿他的后脑勺对着沙加。
11.
入睡对穆来说并不算什么难事，他的白天已经足够匆忙了，更何况还要加上身边的这个突发意外，沙加的不请自来显而易见地打破了他的生活轨迹，这让他身心俱疲。因此在沾上枕头的瞬间，少年人便很快沉沉入睡。
他微弱的呼吸如同羽毛一样降落在沙加周身的空气之中。
12.
这一次穆站在连接着圣衣墓场和石塔的长长的道路之上。
他抬起头，史昂正站在他的前方，他没有回头看他，脚步也不是那么快的，似乎只是在等待自己的弟子加快些节奏，好赶上他。
于是穆赶忙加快了脚步朝着史昂跑去。但史昂明明迈着缓缓的步子，却离他越来越远，又逐渐走进一片云雾里了。穆又加快了脚程，高原的空气压迫着他的胸腔，让他几乎要从身体里面炸裂开来了。
他想要尖叫，想要哭嚎，但是他只能顺着这条狭窄的路拼命奔跑，他马上就要看不见史昂了。
那个十四岁的穆来说仍算得上十分高大的背影正缓缓消失在山道的云层之中。
穆伸出手去，这一次他连衣摆都没能摸着，他的呼吸愈发急促起来，石头总是成堆地出现在他的脚底下想要绊倒他，他粗重地喘息着，他想要尖叫，想要哭嚎，但他只能伸出手。
看着史昂最终完全消失在那片浓雾里。
穆终于跑不动了。高原稀薄的氧气让他筋疲力竭。少年半跪在地上，咳嗽声剧烈得像是要把肺给吐出来。
他的呼吸倒是很快平复了——说到底他还是异于常人的——然而心情却无法同样安宁。他望着干涸的大地，那之上裸露的石块在风里发出微弱的悲鸣。
穆想要哭泣。
于是他就着他刚才平复下来的呼吸抽泣了起来，眼泪很快充盈了他的脸颊和大脑，他哭得更加厉害起来。
“穆。”
有人叫他的名字。
“你得醒过来。”
对方说。
他的世界忽然震颤起来，穆抬起头，看见天空裂开了一个缺口，金色的光从里面漏了出来。
穆醒了过来。
他看见沙加正扳着他的肩膀正对着他。
“你醒了。”
他说。
他灿烂得仿佛发着光的金发落在穆的脸颊上。
这有点痒。
穆想。
TBC
·( ´；ω；｀)想勾搭沙穆的画手太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