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梦加得

分级：前面是G，后面有NC17

警告：架空世界，非月球设定

配对：迦周/迦尔纳x阿周那

阅读提示：

· 会有其他英灵和摩诃婆罗多中的人物出场

· 作者脑洞奇葩，请轻拍

阅读说明：

· 没什么我就是想写狗血故事了，本质上是个童话吧，但故事里设定的人鱼会和童话里的有区别……是一种非常凶猛的高智商生物这样，跨越种族的恋情（？）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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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海伦娜看着迦尔纳的脸，她回过头去看了看水缸里的人鱼——古铜色皮肤的人鱼只是在看了她几眼后便沉下了水面，他颤颤巍巍地蜷缩在缸中的一角，尾巴有气无力地耸拉下来，不均匀地拍打着缸中的水。水波层层递进，展开叠叠的圆环将人鱼完完全全地套住了，让人看不清楚。

她又回过头来看着迦尔纳。

海伦娜的表情看上去像是非常努力地在消化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她使劲揉了揉眼睛，再次确认了这一切不可能是幻觉。

“迦尔纳，”海伦娜随即说道，“我真的不是疯了，也不是在做梦吗？”

迦尔纳点点头，“我告诉过你没有了，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可是这太奇怪了！这就好像，就好像……”女科学家又是摇头又是点头，她的脸上充满了困惑和迷茫。又过了一会儿，海伦娜才说道，“这样，我需要你先帮我个忙，接着我会慢慢告诉你。”

“……好吧，你需要我做什么？”

在迦尔纳做出了这样的询问后，这个身材娇小的女人终于将视线从鱼缸内的人鱼身上投射到了鱼缸之外。她眯着眼睛看着天花板，过了一会儿，说，“你会做滑轮吗？”

“……还行吧，以前钓鲨鱼的时候做过。”

“行，我需要一块防水布，一些渔船用绳索，和一组滑轮。”

迦尔纳点了点头，他立刻去船上寻找这些，留下海伦娜一人与这条陌生人鱼面对面。

 

就在迦尔纳关上门的瞬间，这条人鱼忽然又从旋涡和颓丧中清醒过来似的，阿周那猛地抬起头，他用他那双幽深的黑色眼睛盯住了眼前的女人。

海伦娜感到一丝恐慌，实际上他们之间有着非常安全的距离，然而对方的眼睛仿佛包裹着宇宙，又像是最为静谧的深海，漩涡一样让海伦娜感到沉静又惶然。

仿佛是无声的情绪在她的大脑中震荡。

“你……你真的听不懂我在说什么吗？”

她试探性地开了口，企图以轻松的姿态掩盖窘迫。

回答她的是料想之中的迷茫，海伦娜看着人鱼认真地盯着自己的嘴，然后他皱起了眉头，头微微摆向了一边。

“好吧，”海伦娜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我知道了。”

他的状态很不好。他的伤也许比想象中要严重一些。

海伦娜想。

然而这是她目前无能为力的，于是海伦娜只能走得更为靠近了一些。

 

“迦尔纳是第一次知道你的存在，”她轻声说着，也分不清究竟是说给她压根不认识的人鱼，还是自己听的，“但是我一直都觉得，你们是存在的，虽说之前并不怎么相信，但也许这就是冥冥中的指引，也许这就是……”

她的话忽然被锁链拉动着大门的声音给打断了，海伦娜回过头去，看这迦尔纳提着手里不少的东西朝她走了过来。

“下面我要做什么？”他诚心诚意地问道。

海伦娜点了点头，“来帮我做个担架，我们得把他的尾巴从水里弄出来——伤口老泡在水里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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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巨大的玻璃钢的顶端架起了一个担架，用轮滑控制高度的那种家庭简易设施：这大约耗费了他们一个钟头的时间，在迦尔纳的坚持下，海伦娜甚至没能搭上手，她指导着迦尔纳将担架降入水中。

迦尔纳也跟着跳进水缸里。

而这个皮肤黝黑，尾巴闪烁着青金石一样的光泽的大家伙在挣扎了几乎一天一夜之后已经完全失去了抵抗的力气，他任由迦尔纳捞起他的尾巴抬上担架，腰部用绑带绑好了；接着又看着这个白得近乎没有血色的人类麻利地从缸中爬了出来，跟着女人的手势一点点地把自己的尾巴给抬出水面。

“好了，接下来我得给他上药了。”

这个漂亮的小个子女人微微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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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见到人鱼了，是什么感觉？”

海伦娜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她正稳稳当当地坐在梯子上，迦尔纳在下面扶住了她。而她则将药膏涂在人鱼残损的尾巴上——在药剂接触到对方的瞬间，这条宽大的尾巴猛烈地拍动了一下，大约是因为疼痛。年轻女性被溅了一身水，但她并不在意；他们都是同海洋打交道的人，湿漉漉的衣服和散发着苦咸味的海水从来不是问题。

她的关注点仍然在自己的问题之上。

迦尔纳站在一旁，他看起来像是在看海伦娜的施救手法，又像是时刻关注着人鱼的反应。那人鱼将自己蜷缩在水里，他抱紧了双臂，肩头高高耸起，紧闭着双眼，眉毛粗成了一团——那是人类恐慌和忍耐的表情，而表情让迦尔纳感到一股奇异的欢喜，就好像有人在用羽毛轻轻搔弄他跃动的心脏似的。

这表情让他觉得这条名叫阿周那的人鱼，十分可爱了。

“挺吃惊的。”

迦尔纳平静地说。

“真意外啊，”海伦娜笑了起来，“你也会有‘吃惊’这样的状态吗？”

“不是的，海伦娜，”迦尔纳说，“我经常会感到吃惊。”

“对，你只是表现得不够明显罢了。”

他的这位女性朋友吃吃地笑了起来。

言罢，她又转过身去，将所有注意力集中到了人鱼受伤的尾巴上。

“真可惜，”海伦娜叹息道，“我不确定我能不能把他治愈——这可真是，真是条漂亮的尾巴。”

“是的，”迦尔纳对此表示了赞同，“他的尾巴很漂亮。”

海伦娜点了点头，她没有停下上药的动作，“老实说……我以为，你是知道人鱼的。”

“如果你说的是在童话里的话。”

这回她摇了摇头，“不是的，不是童话。”

海伦娜挪动了一下身体，她转过头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迦尔纳，“不是……迦尔纳，你没有看过，你父亲留下的研究报告吗？”

迦尔纳怔住了，“为什么我要看那些东西？我又不是个学者。”

“因为……因为你的父亲，曾经研究过人鱼。”

海伦娜试探性地说道。

“啊，那个……”

迦尔纳忽然瞪大了眼睛，“之前有人也告诉过我，我的父亲，曾经写过一篇论文，认为人鱼的栖息地就在这片海域附近……”

“是的！对！没错！他写过！”

小小的科学家忽然抬高了声音，而这声音显然让先前一直紧张而安静的人鱼不满，阿周那自水下抬起了头，发出一声锐利的尖叫。海伦娜连忙收敛起她激动的心绪，她压低了声音又重复了一次。

“你父亲写过的，关于人鱼研究的论文——而且，不止一篇。”

还不止一篇？

迦尔纳有些疑惑。

事实上在见到这条受伤的大家伙之前，迦尔纳都不知道人鱼，这样一种属于幻想种的生物，竟然会真正地存在于这个世上——而苏利耶，尽管他们的父子关系疏远淡薄，但迦尔纳仍旧清晰的记得，他的父亲是一名权威的海洋生物学家，即便是在他的童年时代，家中也不乏前来摆放讨教的同行与合作人，甚至是实验室的赞助人。

他的父亲……相信人鱼的存在吗？

迦尔纳怀疑。

“那么，他见过人鱼吗？”

迦尔纳问道。

“那倒没有，”海伦娜失望地摇了摇头，“他的所有论文全都是建立在传说研究和科学假设的基础上的。不过很显然，他认为人鱼是拥有高等智慧的生物，就像你所接触到的，迦尔纳，他们有自己的语言……”

“他是有啊。”迦尔纳点了点头。

海伦娜沉思了片刻，斟酌着用词，“这种……你听得懂而我听不懂的东西，如果确实是语言的话，那可是个非比寻常的事。”

迦尔纳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他并不能理解海伦娜的意思，只能用这样的点头来表示符合。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娇小的女士又一次微笑了起来，她的双目炯炯有神地看着迦尔纳。迦尔纳仍是一头雾水，事实上与他的父亲毫不相同，他从来对这些学术研究不感兴趣，匆匆读完高中后便迫不及待地投奔海洋的怀抱了：他的知识是在日常与生活的搏斗中获得的，书本则是他最为头大的东西之一。

而海伦娜浑然不觉，仍在津津有味地说着，“语言是在社会环境中才会产生的存在，拥有语言则意味着两件事——

“第一，人鱼的确是拥有高等智慧的动物，甚至可能不输给逆戟鲸；第二，这个世界上存在着不止一条人鱼，能够拥有语言则意味着社群足够庞大，而如果他说的话你都听得懂……则意味着他们的社会结构也许超出我们想象得丰富和复杂吧。”

迦尔纳感到一知半解，他试图总结了一下海伦娜的意思，接着发了问，“你是想说，也许他们在海里有很多，只是还没被人类发现？”

“那为什么……父亲没有发现他们呢？”

海伦娜略略失望地耸了耸肩，“谁知道呢，也许这就是学术研究的运气吧——苏利耶的最后一篇与人鱼有关的论文否定了之前的所有观点，他说他终其一生也不会找到人鱼了，也许人鱼确实不存在于这世上。”

“若是他现在看到这条人鱼，知道自己最后的结论是错误的……那么，他得是多么地开心啊……”

年轻的女科学家发出了由衷的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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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伦娜救治完毕后，迦尔纳请她吃了一顿晚餐作为回报，在这座海港小镇上最为奢侈的餐厅里——迦尔纳不惜点了一份上好的牛排，以此来贿赂海伦娜，让她对今天发生的事只字不提。

年轻女孩爽快地答应了，她甚至对于迦尔纳的不信任有些假意怨怼。

“抱歉，我并非不信任你，”迦尔纳诚实地回应道，“只是我真的不希望他会被拉去向大众展出——这对他来说太不公平了。”

“我明白，”海伦娜仍是笑语盈盈的模样，“而且比起展出，解剖恐怕是更加令人恐慌的事吧……”

迦尔纳的回应是打了个激灵，这惹得海伦娜又一次大笑起来。

 

晚餐过后，天逐渐黑了起来，休渔期的海港虽然冷清，却又显得格外的不安全，迦尔纳说什么也不能让海伦娜一个人走，于是又一次地护送着她回家。

直到这一切全部完成，迦尔纳才折返回自己的家中。

然而他并没有急于去看望康复中的人鱼，而是爬上了阁楼。

 

迦尔纳家这座不大不小的房子里有间阁楼，里面塞满了迦尔纳不再需要的东西：他的婴儿床、五岁时玩的鱼竿和弓箭、坏了的红白游戏机……

这个皮肤雪白的渔民在故纸堆里翻来覆去地找着，最后才掏出了一个铁盒来。

这一回，迦尔纳终于心满意足了。他抱着这个生了锈的铁盒，如同在自家后院挖出了一个值钱的宝贝似的。

迦尔纳抱着这个铁盒走进了仓库，打开灯。

人鱼阿周那从昏昏沉沉的睡眠中惊醒，他自水中抬起头来，不解地看着迦尔纳，眼神中带着警觉。

然而迦尔纳浑然不觉，他仍旧抱着这个盒子走到人鱼的面前。

他沉吟了片刻，紧接着开了口。

 

“海伦娜说你是高等智慧生物，”迦尔纳说，“那这真是好极了。”

他在水缸前坐了下来，自顾自地打开了那个铁盒——如同出于好奇一般，阿周那努力将身体靠得离迦尔纳更近一些（他的尾巴被固定住了，还牢牢架出了水面，根本无法游动）。

迦尔纳从铁盒里掏出了几张纸牌大小的卡片来。

“阿周那。”

他轻声呼唤着人鱼的名字。

“阿周那，我们来学说话识字吧。”

迦尔纳说。

TBC